从小到大,我一直有一个疑问,就是很多人在一瞬间都会想到的:“我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?”
那时候,我还是一个对万事万物充满好奇心、愿意比现在更多涉入大量书籍的孩子。无论是从牙牙学语还是到上小学,即便翻阅到是“残酷的真相”,也毫不忌讳。
因为在生活中我很快就发现,成长中的某些实际发生的事情,与我们一直以来在课本上学到的内容有所出入——我们应该是怎样子,或者说我们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。
在那时的我看来,文字就如同庄严的刑罚,鞭策我们前进,警醒我们思考。当然,是以与现实背离的方式。记忆深刻,小学刚开始,我便迷恋上了鲁迅文集,尤其是那篇《狂人日记》。这并不没有缘由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充满遗憾,我的童年经历并不顺利。
课本上人们倡导的真善美、荣与耻,在我的周围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乎。堆叠起来几百页厚重的课本也只是一叶障目,成为极端功利之人的遮羞布。
这也间接导致了校园暴力的发生,也是一切悲惨经历的开始。
那段时间亲人的逝去,挚友频繁遭受一些同学的侮辱攻击,以及不健康的原生家庭,凡此种种,把我推向了抑郁的深渊。
直至13岁某日,在外买书的时候,我看见了唐·理查德·里索的《九型人格》红皮书。
一直以来活在漫无目的中的我,开始抱着少有的兴趣每天熬夜观看这些略显晦涩的文字。
情感隔离
当你周遭都是黑暗的时候,你便看不见你自己的身形,甚至连影子也不存在。
你并不比别人高洁,也从不特殊。
在人群的混沌融合当中,除了变成旋转在其中的人型水泥,你所做的就只能是抹杀自己的存在,抽离出来,试图成为分析这遮天蔽日水泥球的机器
——对世界接近彻底的失望,用理性的层层钢板抵住“名为人类狂热情绪的泥石流”。
这是现在我自己对情感隔离的理解。
外界现实的景象成为了我内心的缩影,就像从一个细长的洞口去窥探那片海洋,以免双眼被正午的太阳直射灼烧。
这正是一种偏执和执念,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,我和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之处,因为我是人类。
看法的改变
一部名为《寄生兽》的动漫,改变了我的大部分看法。
故事主题是悬疑、科幻和惊悚。背景是外星寄生生物入侵地球,会夺取生物的大脑来彻底“吞噬”个体。
倘若寄生在人身上,它便会吃人;寄生在狗身上,便会吃狗,是极其冷酷的物种。
男主因为被寄生失败,寄生生物只好寄生在男主的右手上。
在他了解这个物种的路上,碰见一位姓名为田宫良子、等待分娩的女性寄生兽,她说:“苍蝇不用教就会飞,蜘蛛不用教就会织网,而寄生兽到达这个星球一瞬间收到的指令是,把人类彻底消灭。但是人类诞生在地球上却没有收到明确的指令,这到底是为什么呢?”
在那之后不久,主人公的母亲也被寄生兽占据了大脑,男主人公不得不见证了母亲逝去,以及承受自己亲手杀死已经变成怪物的母亲的事实。
由于寄生兽没有情感,又生长在自己身体上共享血液,正在一步一步侵蚀男主人公的人性。他也逐渐变成了“他口中的魔鬼”。
直至最后目睹田宫良子为了保护自己诞下的婴儿,在警署面前放弃逃跑,用生命为婴儿阻挡子弹而死。
男主接过田宫良子递交给他的婴儿,“人类的婴儿应该由人类来抚养”,这样出于生物本能的母性让他情感重新回来,流下了泪水。
我回想起,其实最初我想要封闭自我就是因为和母亲的隔阂。
作为一对一五号,我想要将自己的一对一链接在母亲身上,但是却被母亲频繁拒绝,忽视甚至贬低。这与“变成寄生兽的母亲”是相符合的。
在那之后,正如同纳兰霍大师描述一对一五号中写的,“他们心理上杀死了母亲这样的角色”。
我想《寄生兽》男主人公也是如此,在这么做之后渐渐丧失情感,这也是明确映射着情感隔离,与其性质——是对创伤、伤痛产生的一种心理防御机制。那个时候的我倘若不这么做,或许就无法活下来。
我想,“苍蝇不用教就会飞,蜘蛛不用教就会织网”,而人类的使命,收到的指令就是在刚诞生的那一刻,汹涌而出的眼泪与啼哭,应对与母体分离的过程。
正如田宫良子的逝去,那个在印象中宛如寄生兽一样冷漠的母亲已经死了。
正如我心理上亲手杀死了那个令我矛盾、性情冷漠的母亲开始,我也逐渐学着接纳自身的情感,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分离——不同样成为冷漠的机器。
而对自身母亲的渴望承认,才是疗愈的开始。